封面新聞記者 姚瑞鵬
11月見底，郭娟手里握著25套老房的鑰匙，騎著電瓶車穿梭在成都一環路內的老小區里，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在郭娟的身后出現，伴隨著電瓶車里程數飛速增加，她手里成交量也在上升。
隨著房產新政的實施，據成都住建官方數據，截至11月30日二手房累計成交26115套，為2023年4月以來最高值。
郭娟手里的在售老房
錯落在城市中的老房
“年輕人的前途是光明的，這些老房會是他們人生的啟航票。”像郭娟這樣的老房“獵人”，每天帶著年輕人尋覓著房屋，年輕人也尋覓著自己的未來。伴隨著一套套房屋迎來主人，夜幕下亮起的每一家燈火是一部部平凡而真摯的《凡人歌》。
“電瓶車跑沒電、成交量翻倍”
42歲的郭娟從事房產中介已經20多年，夫妻倆的中介店鋪坐落在離天府廣場僅3個地鐵站的石人南路，周圍基本是上個世紀90年代始建的小區，22個小區錯落其間，煙火氣息濃烈。石人南路13號一套標價8500元一平、70平帶樓頂花園的房屋上線，眾多中介聞風而動，而房東屏氣凝神靜待著各家的出價。
這樣的場景時常出現在郭娟的生活中，伴隨著房地產政策的一步步細化調整，郭娟的生活也越來越忙，原本兩天一充的電瓶車時常沒電，現下每天都要充電。“單價在萬元，樓層在1到4樓的老房很俏的。現在帶看的人越來越多。”郭娟手里成交的老房數量在10月迎來了今年的小高峰，較去年同期翻了倍。
石人南路一老房
正在向年輕人講解老房的郭娟
成都住建局工作人員表示，截至11月成都二手房成交量持續攀升，單日成交紀錄不斷被刷新，截至30日累計成交26115套。郭娟說在二手房成交中，建成年代在2000年及之前的小區數量占比在20%左右。
“去年6月我們整理成交合同，所有買主都是年輕人，而今年3月到現在成交的20套房屋買主也是年輕人。”近年來，郭娟的顧客逐漸變成了年輕人。成都房經協工作人員也稱，今年春節后年輕剛需客群下手積極性超預期，6月以后100萬以內的二手房成交占比持續走高，對首次置業的年輕人吸引力較強。
“8萬買不了好車 但能在成都有個家”
年輕人的增多，也是在系列房產新政后開始的。從今年初開始，郭娟緊密關注著房產政策改革的發布，繼9月底國家層面出臺系列提振樓市“組合拳”之后，10月15日，成都又發布樓市“一攬子”新政，包括“買房即可落戶”“提高住房公積金貸款額度可商轉公”等。
郭娟用一句話概括：“手里有8萬，買不了一輛好車但能在成都有個家。”在成都工作的女孩李媛麗剛參加工作4年，手里積蓄不到10萬元，李媛麗心里算著一筆帳：1.5成首付按揭，50萬總價，貸款30年，首付只要8萬元。如果等額本息，月供也才1851元，跟一環路附近的套二月租差不多。房子還是自己的，不給房東打工。“這是我自己存下來的錢，對我來說怎么樣都是劃算的。”
和李媛麗不同，已經在成都奮斗多年的楊輝榮曾經十分排斥老小區，但楊輝榮看著“爆改”“逆襲”的老小區決定入手，郭娟帶領他拿下了單價1萬一平的攀鋼苑70平老房，“成都的老舊小區改造，確實也推動了很多人選擇老小區。”郭娟說，改造下老小區，面子里子都有了。
老小區爆改的外立面
“目前成都1520個老舊小區進行了整體提升，2024年改造的院落有455個。”成都住建局相關工作人員說。在不經意間，這些涉及20萬人的區域里，“拆墻并院”找空間，小區內提供養老、托育、助餐的服務，讓這些老小區逐漸和惡劣的居住環境分割開來。郭娟則對老房改造的信心更大，她說今年5月成都成為首批城市更新行動試點城市，獲得的中央財政補助金額最高可達12億元，成都的老城將有越來越新的一面。
改造過后的老小區
“這只是人生的啟程票，不是終點”
“每天帶看石人南路老房的人大概有10多個，在帶看的人里像李媛麗一樣目標明確，有主意的人并不多。”郭娟說給這么多人“獵房”，有人成家有人離開，對房屋的選擇，其實是在認清自己，最怕就是籠統馬虎、不上不下。
這些老小區總價低、成交時間可拉長到半年左右，做此類中介收益并不高，但郭娟說總有部分奮斗的年輕人需要老房作為人生的過渡，“大都是踏踏實實的年輕人，努力總有更好的未來。”20年前，郭娟也是來成都安家奮斗的年輕人，她說成都對年輕人的吸引力一直如此，有承接夢想的地方。
正在改善的老小區
2024年作為房地產調控最嚴的城市之一的成都結束了長達7年的限購，目前房產市場的價格體系對大部分人群住房保障基本都覆蓋。在這些高端改善、中等剛需房、物美價廉的老小區里都承載著不同人來到成都奮斗的故事。每一個夜晚點亮的燈光下，是無數人在成都奔向人生山海的啟程票，每一個房屋都有自己主人的《凡人歌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