澎湃評論員 李勤余
最近，四川省廣元市蒼溪縣高坡鎮(zhèn)小學疑因教師體罰學生死亡事件引發(fā)廣泛關注。今天，蒼溪縣公安、教育等部門組成的聯(lián)合工作組證實，高坡鎮(zhèn)中心小學校五年級學生張某非正常死亡前，確曾遭受任課教師王某體罰。
體罰確實存在，這也意味著當事教師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。事件的后果令人感到痛心，但仍有一系列疑點有待進一步的調查來澄清。
根據(jù)警方初步查證的結果，張某累計被王某用戒尺打手心4次，罰跪約5分鐘。有網(wǎng)友提出疑問，這樣的體罰為何會直接造成死亡？因此，任課教師的體罰和張某的死亡到底有著怎樣的因果關系，需要由權威的調查結果來回應。
另外，根據(jù)此前的新聞報道，孩子的家屬稱，孩子因有兩道數(shù)學應用題做錯曾被數(shù)學老師王某罰“跪在講臺上，揪耳朵、打腦袋、打手等”。這與初步調查結果中體罰的嚴重程度并不一致。家屬還表示，孩子曾經(jīng)告訴家長，只要一上數(shù)學課就怕到發(fā)抖，因為老師“最愛打人”。當然，家屬的說法是否屬實，也需要通過調查結果來說話，因此，我們不妨再保持一點耐心，給調查組一些時間。
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，這樁悲劇和教師對學生的懲戒有關。2019年11月，教育部出臺《中小學教師實施教育懲戒規(guī)則（征求意見稿）》。當時，這一規(guī)則受到了輿論的支持，網(wǎng)友的共識是，“熊孩子”不能沒法管、沒人管。教育部也認定，教育懲戒是教師履行教育教學職責的“必要手段和法定職權”。
然而，懲戒絕不等于體罰。意見征求稿里就講得很清楚，可以采取當場教育懲戒的方式有：點名批評；責令賠禮道歉；做口頭或者書面檢討；適當增加運動要求；學校校規(guī)規(guī)定的其他適當措施。但問題仍在于，什么是“適當增加”？什么是“適當措施”？
回到小學生死亡事件本身，當事教師用打手心、罰跪來懲戒，屬于直接造成學生身體痛苦的體罰行為，不該被允許。這也提醒我們，在一線教學工作中，“懲戒權”必須有明確的界限和權責認定。什么是“適當”，什么是“過度”，都應該讓公眾和學校心中有數(shù)。否則，“懲戒權”既有可能形同虛設，也有可能被濫用、歪曲，而這都是有違初衷的。
涉及教師的負面新聞被曝出，往往會帶來不小的爭議。雖然我們常說這些是“個別事件”，但對一個孩子和一個家庭來說，就是百分之百。因此，關于違規(guī)的體罰和正當?shù)膽徒洌夹枰靡桓鶛嗤臉顺邅砗饬俊＿@是保護學生，也是保護教師。
小學生死亡事件已經(jīng)無法挽回，但很多工作如果能做在前面，在日常教學中多一點觀察和監(jiān)督，悲劇或許并不是不可避免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