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動物王國”生態(tài)資源破壞嚴重

  今年41歲的孟吉,在工地搬過磚、擰過鋼筋,在尼泊爾淘過金,如今回到關壩村,擔任村黨支部副書記,翻閱兒時記憶,十場中九場與動物有關。

  “夏天下雨沖渾了河水,我就和小伙伴們去村旁的關壩溝里釣魚。”孟吉比劃著說,他在屋旁砍根細竹當魚竿,用封蛇皮袋口子的麻線做引線,然后套上自制魚鉤——別彎的針頭,貫上蚯蚓,甩進河中,一兩個小時就能釣起十多條魚。

  “上學路過關壩溝,總能看到魚在水中嬉戲,斑羚、黑熊、野豬等常常下山。”關壩村關壩組組長高明斌說,小時候和大人一起開荒,見樹就砍,砍倒后不施肥,一把火燒光就種玉米,第二年開始種小麥、土豆、蕎子。不過,由于開荒地缺水、貧瘠,50斤小麥種子下地,年底只能收70多斤,質量還沒種子好。土地兩三年后便沒肥力了,必須換個地方再砍、再種。

  為防止野豬、黑熊等下山偷吃糧食,村民們在開荒地旁搭棚子,拴條狗,點堆火,將桑樹枝干掏空敲打,俗稱“敲邦邦”,發(fā)出很大的聲音,驅趕野獸。

  因耕地稀缺,上世紀八九十年代,關壩村村民多以打獵為生。高明斌說,盡管當地明令禁止濫砍濫伐、違規(guī)狩獵、毒魚等行為,并加大了相關打擊力度,但仍有人鋌而走險。

  濫砍濫伐、違規(guī)狩獵的結果,是生態(tài)資源破壞,野生動物銳減。村民李山說,大概2012年后就再沒見過黑熊,河里的魚也基本絕跡,就連重樓、天麻等中藥材也挖不到了。

  多方共建保護小區(qū)破瓶頸

  在關壩村村口的一堵墻上,“關壩溝流域自然保護小區(qū)”幾個金色大字十分顯眼。保護小區(qū),已成為關壩村的一張新名片。

  2016年,大熊貓國家公園體制試點,給關壩村帶來新機遇。

  一片林子是誰的,誰能來經營林地獲益,又是誰有權力的責任來管理,管理的邊界在哪里……在關壩村,林權和森林資源管理一直是保護工作中的難點。上述問題如果理不清楚,很難開展有效的保護和管理工作。

  “由于歷史原因,火溪河流域有接近30萬畝的林地存在各種各樣的權屬糾紛。”平武縣林草局相關負責人說,有些地方因為爭議導致生態(tài)公益林管護資金都發(fā)不下去,保護工作開展不起來。

  “大熊貓國家公園要實現(xiàn)連通性和完整性,復雜權屬林地的管理這道坎必須邁過去。”上述負責人說,2016年,平武縣林草局、平武縣林發(fā)司、木皮鄉(xiāng)政府、關壩村、山水自然保護中心經過多輪討論后,決定成立關壩保護中心,建立關壩溝流域自然保護小區(qū)(以下簡稱“保護小區(qū)”)。

  在平武縣林草局的指導下,關壩村開始嘗試在不改變林地權屬的情況下,以協(xié)議授權的方式來嘗試管理。

  具體來說,關壩保護中心分別與平武縣林發(fā)司和木皮鄉(xiāng)政府簽訂協(xié)議,授權關壩保護中心為管理主體,木皮鄉(xiāng)政府和平武縣林發(fā)司以托管、共管的方式來管理權屬不清的村有、鄉(xiāng)有以及國有林,并拿出每年5萬元購買關壩保護中心的生態(tài)保護服務。

  “保護小區(qū)由村兩委領導,全村老百姓監(jiān)督。”關壩村黨支部書記喬良說,保護小區(qū)人事安排由村兩委提議,全村招募,老百姓來選,要求“必須長期在家,有一定文化基礎,熱愛村上工作,有奉獻精神,年輕人優(yōu)先”。

  得知消息后,10多個在外務工的年輕人回到關壩村,加入生態(tài)保護行列。孟吉、郭強分別當選保護中心理事長、副理事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