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費的恢復：復產之外，一個被忽視的變量
“年初不補欄就好了。” 6月21日，打聽了一圈收購價后，樂山養殖戶黃明嘆了一口氣：眼下，生豬的收購價最多17.6元/公斤。若按這個價格賣出去，100公斤左右的育肥豬每頭至少虧兩百元。黃明說，早知如此，年初就不高價補欄了。
年初高價補欄，其實是對市場的樂觀。彼時，不少專家學者、養殖企業負責人均認定，今年全國和全省生豬出欄將恢復至常年水準。因此，牛年的豬價會在春節前后沖高后持續滑落，但年內并不會跌破盈虧平衡點。不少人士說，如果把2020年比作生豬養殖的“黃金時代”，2021年也將是“白銀時代”。但不到半年的時間，生豬出欄雖已基本恢復至常年，但價格走向卻推翻了前述論斷。
但這卻忽略了另外一個變量：消費的走向。
記者整理了省內外三十余份生豬復產的政策性文件，結果發現，復產始終是重要命題，而提及消費的次數并不多。這期間的原因有很多，出欄補欄的剛性考核是至關重要的一條——去年，四川將生豬出欄任務下達至縣一級，并配套了考核的獎懲措施。
但豬肉消費端，卻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和國內疫情常態化防控的大背景下，始終沒能恢復至預期水平。無論是各點位監測數據還是專家學家們的調研，均表明：受“就地過年”和部分地區散發新冠肺炎疫情病例影響，四川前五個月的豬肉消費，并未沒有恢復至2019年同期水平。例如，今年“五一”小長假期間，全省重點餐飲企業營業收入較2020年同期增長107%，但仍未恢復至2019年前后水平。
“有的人認為，現在的消費只有2018年和2019年同期的80%至90%。”四川省畜牧獸醫局相關負責人介紹，消費端的變化，是眼下恢復至常年產能的生豬“身價”快速下滑另一個因素。
觸底、反彈？豬價到底走向何方？
“這個說不準。”四川省畜牧業協會會長蘭明建說，從目前各方因素來看，尚不能明確判斷豬價何時觸底。因為，這其中還牽涉到非洲豬瘟疫情的防控因素、新冠肺炎疫情發展走向。加之，傳統豬肉消費淡季還將維持一段時間。因此，豬肉價格何時“高的起來”很難說清楚，自然也無法斷言豬價何時觸底。
不過，面對目前持續走低的市場價，政府、養殖戶們已經開始行動。
“我們去年推出的復產措施，在2020年到之后就沒有后延。”四川省農業農村廳相關負責人坦言，眼下，鼓勵生豬復產的舉措大部分已經“到期”。這也意味著復產的政策紅利釋放殆盡，川豬生產將進入市場調節的階段。
復產政策逐步退出，托市政策則陸續進場。此前，國家發改委等五部門聯合發布《完善政府豬肉儲備調節機制 做好豬肉市場保供穩價工作預案》（以下簡稱《預案》）。《預案》提出，根據不同預警情形，分國家和地方層面及時啟動儲備投放和臨時儲備收儲等響應措施。
那么，豬還能養嗎？
“我們建議，還是根據自身的情況合理安排補欄出欄計劃。”四川省畜牧行業協會相關負責人說，預計8月前后，產新玉米才會陸續上市，在此之前，玉米價格仍有可能維持高位。同時，去年底至年初前后補欄的生豬產能，仍未完全釋放。因此，養殖戶面臨的成本和利潤空間壓力，或將持續一段時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