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川法治報全媒體記者 劉冰玉
花費近千元購買的茶葉，竟然是假的“竹葉青”和“碧潭飄雪”。近日，注冊商標權人根據購買取得的收款憑證載明信息，將開票方告上法庭，后者卻稱侵權者另有他人，自己只是“善意”提供空白收據。10月14日，成都高新區法院審理了這起侵害商標權案件，判決該店鋪實際經營者及票據出具方共同停止侵權，并向權利人賠償經濟損失5萬元。
“竹葉青”既是茶品種，又是注冊商標，歸屬于四川省峨眉山竹葉青茶業有限公司（以下簡稱竹葉青公司）。該公司旗下還有一個知名品牌“碧潭飄雪”，經成都徐公飄雪茶業有限公司許可，竹葉青公司對“碧潭飄雪”注冊商標享有獨占許可使用權，上述商標均核準使用在“茶葉”這一商品類別上。上述商標使用過程中，竹葉青公司投入了大量人力、物力、財力，在品牌宣傳上、茶葉品質上持續精研、進步，使“竹葉青”商標、“碧潭飄雪”商標分別在綠茶、花茶領域中獲得消費者認同，享有較高美譽度。2006年6月，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認定“竹葉青”圖文商標在第30類茶商品上為馳名商標。
然而，近年來，“竹葉青”“碧潭飄雪”字樣被濫用在各種茶葉包裝盒上，茶葉品質卻往往名不副實。今年3月，竹葉青公司通過公證證據保全的方式，在成都市成華區一家名為“興云茶業”的店鋪內購買了兩盒分別標識有“碧潭飄雪”“竹葉青”字樣的茶葉，向銷售方轉賬支付800元并取得加蓋興云公司發票專用章的《收款收據》一份。
今年4月，竹葉青公司以興云公司侵害商標權為由向成都高新區法院起訴，要求其停止侵權、消除影響并賠償經濟損失。興云公司到庭應訴，卻指出侵權者另有他人，即店鋪實際經營者范某，之所以使用加蓋興云公司發票專用章的《收款收據》，是因范某長期在興云公司處進貨，持有蓋章的空白憑據，據此辯稱被訴侵權行為與自己無關。竹葉青公司遂向法院申請追加范某為被告，并與興云公司共同承擔侵權責任。范某應訴后，對銷售事實和興云公司辯稱意見均予以認可，并稱被訴侵權商品是其在店鋪經他人上門推銷取得，已對外銷售和自行使用完畢。
法院審理后認為，涉案“竹葉青”“碧潭飄雪”注冊商標合法有效，竹葉青公司作為相關商標權利人，其權利應當予以保護。根據《商標法》規定，未經商標注冊人的許可，在同一種商品或服務上使用與注冊商標相同或近似的商標，容易導致混淆的，屬于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。該案中，被訴侵權商品上使用的“碧潭飄雪”“竹葉青”標識均位于包裝正面顯著位置，具有標識商品來源的作用，屬于商標性使用。將其與竹葉青公司主張權利的注冊商標相比較，均分別完整包含“竹葉青”“碧潭飄雪”文字，即對應注冊商標中的主要識別、呼叫、判讀部分，故被訴侵權標識分別均與涉案注冊商標構成近似。由于“竹葉青”“碧潭飄雪”注冊商標均具有較高的知名度，該使用行為容易導致相關公眾混淆。因此，銷售被訴侵權商品的行為侵犯了涉案注冊商標專用權，遂作出前述判決。
法官說法
關于侵權行為主體和責任承擔的認定，該案承辦法官董淼表示，發票、收款收據作為經濟往來中根本的商事憑據，是記載經營活動的一種書面證明。開具銷售發票或收款收據，不是一項獨立行為，而是購銷商品、收付款項整個銷售行為的組成部分。以自己名義為他人銷售的商品或提供的服務開具票據，票據上載明的出票人，應認定為銷售者，即便出票人與實際銷售者不一致，相應后果亦應由出票人承擔。
本案中，被訴侵權商品是在名為“興云茶業”的店鋪內購得，因購買取得的《收款收據》上加蓋有興云公司發票專用章，在無任何提示明確該店鋪與興云公司無關的情況下，消費者有理由相信相關商品實際由興云公司出售。具體到開票緣由上，雖然興云公司與范某作出相同解釋，但就二者陳述的供貨關系本身，興云公司并無需為范某開具加蓋公司發票專用章的空白收據，范某亦未能就為何使用“興云茶業”門頭、店招作出合理解釋。
因此，綜合庭審查明事實，應認定興云公司、范某共同實施了被訴侵權行為，應就相關行為共同承擔侵權責任。綜合考慮涉案商標的知名度、侵權人的經營規模、侵權行為持續的時間等因素，法院最終判決興云公司和范某立即停止侵權行為，并賠償竹葉青公司經濟損失5萬元。
法官提醒，銷售者在經營活動中應審慎向他人提供空白收款憑據，商家在進貨時也應要求供貨方提供合法銷售來源，包括商標注冊證或使用許可、生廠商營業執照、廠家證明等，注意保留買賣合同或購貨清單等證據對產品來源予以佐證，避免進貨后遇到商標侵權法律風險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