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在樹冠上的馬蜂窩（達州消防供圖）封面新聞記者 曾業
10月16日至22日，一周時間內，四川達州紅十字會藍天救援隊共開展救援行動29次，其中26次都是在摘除馬蜂窩，累計摘除馬蜂窩100余個。
“現在聽到馬蜂窩就頭痛！”大竹縣藍天救援隊負責人稱，警方有90%以上的馬蜂窩交給他們摘除，消防也有70%左右，作為自籌經費的公益組織，龐大的任務量已經讓大家吃不消了。
今年，達州野外的馬蜂顯得異常活躍，大竹縣已有兩人被馬蜂蜇傷身亡。“蜂狂”背后，捅馬蜂窩的事該由誰來管？連日來，封面新聞記者進行了深入調查。
直徑超80公分馬蜂窩攔路
多位村民被蜇傷后報警求助
“宣漢南壩獨樹梁村有個很大的馬蜂窩，把好幾個人都蜇了，我們都不敢過路了！”10月20日上午，達州市宣漢縣塔沱東路消防救援站接到群眾報警求助的電話后，立即調派南壩政府專職消防站出動1車3人前往處置。
消防救援人員到達現場后發現，馬蜂窩位于該村鄉道邊一棵大樹的頂端，直徑超過80公分，目測比兩個籃球加起來還要大，里面的馬蜂不時從蜂窩中飛出。據帶路的人介紹，這條鄉道是不少村民外出的必經之路，平時來往的車輛也比較多，馬蜂窩在這里安營扎寨，嚴重影響當地居民生產生活，截至消防救援人員趕到現場處置，已有多人被蜇傷住院。
做好各項防護工作后，消防救援人員攜帶滅蜂裝備靠近蜂巢，啟動無齒鋸將樹木伐倒，馬蜂窩瞬間掉落，馬蜂如潮水般涌出蜂巢。消防員迅速用提前準備好的編織袋將蜂窩直接打包，為了防止馬蜂再次傷人，消防救援人員繼續使用殺蟲劑，對蜂窩周圍的馬蜂進行噴射，最終將馬蜂窩徹底鏟除。
一周摘除馬蜂窩超百個
警察和消防“都忙不過來”
10月16日，大竹縣藍天應急救援隊出隊1車4人摘除清河鎮柏家村、毛古村和柏家鄉、川主鄉、東湖路馬蜂窩11個；10月20日，達川區藍天救援隊亭子應急小組接達川區亭子鎮政府電話，9：00出隊1車4人前往亭子鎮回龍社區、天進村摘除馬蜂窩7個；10月22日，大竹縣藍天應急救援隊出隊1車4人，摘除長樂一品小區、蓮印鄉天生村、川主鄉寶堂村馬蜂窩7個……
達州市紅十字會藍天救援隊發布的工作簡報顯示，無論是達州全市的城鎮還是鄉村，近期都有不少馬蜂窩出現。在他們開展的29次救援行動中，有26次都是在摘除馬蜂窩，累計摘除馬蜂窩100余個。這些行動最多出動4人，最少出動3人。集中摘除馬蜂窩的數量，從1個到14個不等。縱觀全市所有隊伍，“戰績”最好的是大竹縣藍天救援隊。
“除了普通群眾求助，我們接到的求助電話很多是來自110和119，還有一些是來自政府。”大竹縣藍天救援隊隊長龐斌告訴記者，最近一段時間，他們幾乎每天都會接到摘除馬蜂窩的求助電話，“公安機關警力有限而且缺少專業裝備，消防那邊裝備齊全但接警數量很大，都忙不過來，沒辦法。警方有90%以上的馬蜂窩交給了我們摘除，消防那邊好一點，但也有70%左右。”
“現在我們聽到‘馬蜂窩’幾個字就很頭疼。”龐斌介紹，根據往年的救援行動經驗，他們不僅配備了專業的防蜂服、殺蟲劑、車輛、梯子、長桿、編織袋等設備，還配備了遙控無人機、汽油噴射器、專業點火器等滅蜂“利器”，但由于他們是公益組織，配備設備的經費都是隊員自籌，龐大的任務量已經讓大家吃不消了。
蜂狂”現象背后
有人以“捅馬蜂窩”牟利
龐斌稱，他們今年對相關數據進行了分析，得出一個結論——與往年同期相比，今年已摘除馬蜂窩的數量增加了1.5倍。
“今年5月至10月，不到半年時間，僅僅是大竹縣藍天救援隊摘除的馬蜂窩，就多達702個。最集中的時間段，出現在8月、9月、10月這三個月。”龐斌介紹，馬蜂造成的死傷數據不容小覷，今年7月和10月，大竹縣安吉鄉和烏木鎮相繼出現兩起老人被馬蜂蜇傷致死事件。與此同時，向警方、消防或藍天救援隊求助的群眾，基本上都是被馬蜂蜇傷了的。
那么，“蜂狂”現象的背后，藏著什么樣的秘密？問題又出在哪里呢？
“問題不在馬蜂本身，而是在捅馬蜂窩的人。”大竹縣一位人大代表告訴記者，經過調研，他們發現一個現象，今年以來有好幾撥來自省外的人員，專門“捅馬蜂窩”。這些人“捅馬蜂窩”是為了采集里面的蜂蛹，通過他們自己的渠道銷售，以獲取利益。以來自湖北省的人員為例，他們在大竹境內采集的蜂蛹，帶回湖北可賣到每斤100多元的價格。
“專門‘捅馬蜂窩’的人為了采集更多蜂蛹，不會消滅馬蜂，這直接導致馬蜂瘋狂繁殖，馬蜂窩的數量劇增。”龐斌告訴記者，在野外，體積較大的馬蜂窩，里面的蜂王通常不止一個。“馬蜂窩被摘除或破壞的過程中，只要蜂王不死，就會東山再起，一個馬蜂窩被破壞，很快就會出現好幾個新的馬蜂窩。到了秋季，馬蜂集中繁殖的時候，樹木落葉，大量的馬蜂窩就顯露出來了。”
人大代表開始調研
聚焦馬蜂窩無人管的問題
提到摘馬蜂窩，不少人首先想到的便是找消防。對此，大竹縣消防大隊的指戰員表示“很委屈”。“處理馬蜂窩，其實并不是我們消防救援人員的職責。消防法明確，消防隊按照國家規定，承擔重大災害事故和其他‘以搶救人員生命為主’的應急救援任務、職能。”該指戰員分析說，消防救援隊伍的人數有限，為了優先保證主責、主業，消防能夠出動的力量十分有限。
像這樣的尷尬，公安機關同樣也有。“處理馬蜂窩是一項較為專業的事情，處理不當，極可能導致事故，輕者受傷，重者死亡。但是，馬蜂窩造成的危害，威脅的是公眾利益，又不得不管。”達州市公安局督察支隊民警分析稱，公安機關只有聯動小區物業管理公司、鄉鎮政府或者村委會，同時借助藍天救援隊等專業隊伍的力量，才能避免馬蜂傷人甚至致人死亡的事件發生。
今年，馬蜂傷人事件在大竹縣頻發，已引起當地人大代表重視。
10月以來，已有人大代表先后三次深入公安機關、消防救援部門、藍天救援隊和城區部分社區、鄉鎮和山村調研。“馬蜂窩到底應該由誰來捅，目前法律法規并沒有明確規定。我們也在組織人大代表進行研究，下一步，將咨詢相關專家后擬定議案，爭取把摘馬蜂窩這個事落實到政府的具體部門中去，解決沒人管的問題。”大竹縣人大常委會辦公室工作人員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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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惹”到了馬蜂怎么辦？
秋季是蜂類一年中最后一次筑巢期，在這個時期里，馬蜂生長、發育、繁殖、筑巢的速度更快，種群數量劇增，活動較為頻繁，對外界干擾異常敏感。如果遇到家中出現馬蜂窩的情況，千萬不要自己動手摘除，可撥打110或119求助、咨詢。需要特別注意的是，馬蜂一旦被驚動，就有可能集體出動對人進行襲擊，造成人員受傷甚至死亡。
在野外與馬蜂不期而遇時，若馬蜂在身邊飛舞，則不需理會；當馬蜂停落在頭上、肩上時，輕輕抖落即可，千萬不要奔跑和拍打。遭遇馬蜂攻擊時，應立即下蹲并保持不動狀態，用衣物或一切能包裹之物迅速將頭、頸等裸露在外的地方包裹住，待馬蜂離去后再緩緩離開。若不幸被馬蜂蜇傷，應先用尖銳物品挑出毒刺或直接擠出毒刺，再用白醋或肥皂水反復沖洗并及時就醫。
